本文基於企劃〈東京迷走〉上創作

人物設定:https://bf1799.wixsite.com/soratani/nisumi

本系列分為主線、支線、事件、新聞、日常等五種創作。

 

 

  ——兩年前,秋夜。

 

  拿起手機,顯示時間PM 10:22 。
  下面通訊軟體的新訊息通知一整排,就像是故意讓她可以不已讀似的,每一條都只有一句話,光看通知就知道對方要說什麼。

 

  「宙谷先生:雨宮小姐」
  「宙谷先生:到哪閒逛了?」
  「宙谷先生:我渴了」
  「宙谷先生:妳在哪」
  「宙谷先生 向您傳送貼圖」
  「宙谷先生:GPS為什麼沒開」
  「宙谷先生:我好像跟蹤狂」
  「您錯過一則語音通話」
  「宙谷先生:妳看一下現在幾點了」
  「宙谷先生 向您傳送貼圖」

 

  她也知道現在很晚了快要趕不上末班車了。
  但現在的她實在沒有辦法管那些。


  似澄有些喪氣地垂下手,手機螢幕自動暗下。把手機放回包包裡,無力地扯了一下嘴角。

  她氣喘吁吁地靠在不知多久沒有清潔過的牆面上,領子下面充當領結的緞帶現在勒得有點太緊,使她有些缺氧。
  「大概三公尺嗎⋯⋯在轉角吧。」似澄暗忖著。
  她悄悄解下緞帶,右手握著其中一端。
  今夜無風,緞帶卻像是有生命般試圖纏繞著它的主人。


  就在握著的那端蜷住她的小拇指的瞬間,似澄右手用力一甩,粉紅色的緞帶霎時間變成一把打刀。下一個瞬間,她雙手抓著刀柄往左手邊奮力揮砍過去,利刃破開空氣的聲音伴隨著哼笑一同傳進似澄耳裡,最後只剩笑聲迴盪在小巷中。

 

  「啊⋯⋯」手臂的麻痛感使似澄無法控制自己不吐出聲音。
  其實她並不擅長使用刀。
  她是在適性測驗之後,才開始學習的如何使用的。
  幸好這把武器拿起來十分輕盈,就像緞帶一樣的輕,她體力雖不好,用起來也不會有負擔。
  只是她自己的技巧不到家。

 

  刀被宿者的觸手按住了。
  觸手的一部分刺進了她右手臂。
  似澄不動聲色地動了動手指,確認神經應該沒有大礙。

  「啊哈哈,雨宮真的是罰者!」
  眼前那不知從哪兒長出觸手的人用詭異的方式笑著。
  「聽說宙谷的雨宮是會出賣宿者朋友的罰者,怎麼還會有宿者被服務業的笑容給欺騙、跟妳交朋友啊?是不是傻?」

  似澄沒有答話,沒有解釋。

  對方就像自言自語一樣,也沒有期待她的回答。

  「我還有事情想跟妳說,可是,我肚子好餓喔⋯⋯」

  似澄只直勾勾的盯著他,像是在尋找抽回刀的時機,又或是別的。

  「吶,」宿者像個小孩似的,歪著頭,「妳別這樣看著我,我會想吃掉妳的⋯⋯」

  即使如此,似澄也沒有移開眼神。

  「嗯⋯⋯吃手太可惜了,要先吃妳的腳果果腹,還是⋯⋯」
  就在眼前的宿者移開觸手試圖改抓似澄的腳時,似澄抽回刀子,成功預料到他的動作,在他抓住自己腳的同時揮下長刀,順利砍斷他一隻觸手。
  然而觸手還多了去,在他身邊蠕動著。

  好噁心——

  不過,當年吃掉__的那傢伙,更噁心就是了。

  那宿者在觸手被砍斷之後顫抖了幾秒鐘,接著只是默默地,用另外一隻觸手向似澄襲來——

  雙眸的血紅訴說著不滿。

  在砍下第一隻觸手後,似澄立刻換成左手持刀,身體一晃,她躲開了觸手的攻擊,並順勢揮刀再度砍下了第二隻觸手。

  似澄原以為他會像剛才一樣因為疼痛而定格幾秒,沒想到,他卻突然笑了。
  真心誠意的那種。
  反倒是似澄被這突如其來的笑容給定格住了。
  宿者趁機再襲向似澄——

  卻沒有成功。
  似澄的刀斜著擋在自己面前,宿者的觸手就在離那把刀不到兩公分的距離停下。

  「看來出賣我朋友的不是宙谷的雨宮啊⋯⋯」
  宿者收回了觸手,慢慢的變回正常人的模樣。
  「而且妳手機震動的聲音好吵,妨礙我的食慾。」

  似澄一頭霧水,只繼續維持著防禦的姿態。

  他稱呼自己為「宙谷的雨宮」,這一般代表著他的交友圈有人是宙谷書店的客人,又或是客人的朋友的朋友。
  總之,透過書店的關係鏈認識她的,很多都這麼叫她。

  不過,她認得他。
  他是一位大學生常客帶來店裡的,只有一次,但她記得。 他們那次是為了大學的論文而來找書的。

  男人一臉失望地攤開雙手:「剛剛給我的感覺,妳如果要解決一個宿者,不會讓其他罰者來。」也不管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明明是天氣轉涼的時節,上半身卻幾乎衣不蔽體。

  似澄拼湊著他的話語,「解決?您是指,您朋友被罰者殺死了嗎?」
  「嗯。就在他跟我說要去宙谷之後沒多久,死掉了呢。」

  ⋯⋯
  那位客人死了?
  的確那位客人在前幾天也有來店裡找書。
  似澄對於他口中那會直接害死人的出賣毫無頭緒。

  「我不知道他是宿者,也不知道您是⋯⋯在宙谷,一視同仁。」
  似澄老老實實的說道。
  並讓刀恢復成緞帶的型態,隨意地纏繞在手上。

  「不過我,會跟警方說,說我在這裡,有遇到宿者。」
  男人瞇起雙眼,看著似澄。
  似澄從包包裡拿出剛剛跑到覺得熱而塞進去的褐色格紋披肩,扔給了那名男子。
  「我不聰明,能提供的情報⋯⋯也只有這樣。」

  男人接過披肩,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在嫌棄它過於女性化。但有總比沒有好,仍是披上。
  「妳大可不提供情報,或者連名字身分一切都跟他們說——妳明明記得我的名字。」

  豈止名字,學校科系幾年幾班家住哪區⋯⋯都早在那短短一小時內通通聊出來了。
  她倒是沒記住電話號碼。
  「要是以前,我一定會全盤托出的。」似澄拿起震動個不停的手機,如釋重負般的笑了,「不過,我們老闆說的對,『能否活下去都是各憑本事。』我覺得它是一句好話,應該裱框起來。」

  男人翻了個白眼。


  「啊⋯⋯您說肚子餓了吧?」她從包包裡摸出了兩條手指粗的棒狀餅乾,「給您止饑——作為口下留情的謝禮,順便給您個情報吧。宙谷所在的隔壁街,您的友人似乎在那裡有常去的店。」
  她狀似思考。

  「這也是『各憑本事』吧?」
  說完,她按著手臂的傷口轉身走出巷子。

 

  PM 10:57
  似澄決定用走的回店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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