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基於企劃〈東京迷走〉上創作

人物設定:https://bf1799.wixsite.com/soratani/nisumi

本系列分為主線、支線、事件、新聞、日常等五種創作。

 

哼,你在看什麼?

(手上多了繃帶及擦傷,也許是任務造成。)

如果不想像我這樣,就把皮繃緊一點。

我們擄獲了一個吃掉融合許多同類,已經失去意志的宿者,正在特殊牢籠裡被研究,好好搞清楚你面對的是些什麼東西吧。

 

 


 

  似澄拖著裝滿書的三十吋行李箱前往醫院。她是第一次送書到醫院但已經是熟門熟路,加上事前已經告知,她得以直接前往緋本朝陽休息的地方。

  敲了門,拿著櫃檯交給她的鑰匙開門進去,金髮的白袍醫生正躺在一排椅子上熟睡著。

  聽了櫃檯的吩咐,為了不吵醒他,使力把行李箱抬離地面,吃力地走進,直到找到他的位置才放下,把書一本一本放到他桌上,三堆疊成山的書堆滿他的桌子,最後把書單壓在書本下方,靜靜帶著行李箱鎖上門離開。

  聽說因為附近出了點意外,他被臨時調派支援災難現場急診,兩天兩夜沒闔眼。

 

  走到櫃檯歸還鑰匙,她看到一個男人從診間走了出來。

  是在K.給她任務的那個人,不過他現在看起來有點狼狽。

  視線移動到他手上的繃帶、四肢多處擦傷上,對方突然不善地嘖了一聲,「哼,看什麼看?」

  似澄對上他的視線。與外表的狼狽不同,他眼裡倒是依舊高傲。

  「您好。」她還是禮貌地打了招呼,「這是執行任務受傷的嗎?」視線再度看向那些繃帶,再望向他的雙眼。

  「這妳管不著。」他不屑地移開雙眼,走了幾步,在要與似澄擦身而過時停了下來,「妳如果不想像我這樣,皮還是繃緊點為妙。」

  似澄不明白。

  她覺得自己一直很小心。再說對方這是擺明的討厭宿者,要是一直保持警戒,應該能很大程度免除傷害。

  似澄沒反應,他不由自主瞥了眼。也許臉上疑惑太明顯,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擄獲了一個吃掉許多同類、已失去意志的宿者,正在特殊牢籠裡被研究,那片光碟的密碼妳解開了吧?那要去應該很容易。去看看吧,然後好好搞清楚妳面對的是些什麼東西。」

  說完也不再等似澄反應,就大步邁出醫院大門。

 

 

  他說的事她大概有頭緒。

  回到宙谷書店,她打開電腦,進入之前解開的罰者內網。

  因為進入需要她在K.的帳號密碼,當天她就登入了,還為了防止釣魚網站輸入過一次假的密碼之後才換真正的帳密登入。裡面有不少資訊可以觀看,還有發放一個密碼,說是可以進入K.更裡面的房間。

  這天登入,她才發現有一則新通知。

 

  『請於明日上午九時前來。』

  看了一眼訊息時間,是今天凌晨發的。

 

  她傳了訊息跟宙谷說了這件事,沒多久便收到「准假」兩字的回應。

  「⋯⋯?」

  似澄記得自己應該沒說要去才是。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工作。

 

 

  隔天早上八點四十五分,因為怕搭不上電車而提早出門,導致她現在比原定時間還要早出現在K.最裡面的一道門前。

  在這裡工作的人們各忙各的,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按照門上的指示輸入了自己的代號和密碼,一道門敞開,走進去又是一道門。

  她總共輸入了三次密碼,進了三道門,在最後一道門前一位白袍的研究員站在那。

  研究員是個女性,她看到似澄時先是疑惑了一下,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妳是雨宮似澄吧?」說著,她看了眼手錶,「還真準時呢。」

  「是……您好,抱歉提早到了。」似澄淺淺行了禮。

  「沒關係啦沒關係,剛好也差不多了……」她豪放的甩了甩手,視線轉向門內,「妳跟我來吧。」

  似澄乖乖地跟著她的腳步走進那扇門內。

 

 

  門內是觀察室,眼前是兩台電腦和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儀器,除了帶她進來的女研究員,這裡還有三個人已經在操作著儀器,其中一台電腦顯示畫面看起來有點像紅外線熱像,但顯示的顏色又不太一樣。

  上面有一整面的強化玻璃,看得到另一個房間的情況,似澄能透過房間右上角的廣播器聽見對面房間的聲音。

  那令人不舒服的低聲沉吟來自玻璃對面那個鮮血淋漓、勉強還看得出人形的生物,它正和一名雙手持槍的金髮罰者戰鬥著。

  乍一看他就像全身寫著罰者兩個大字一樣,豪放地張揚自己的身分。

  綁在左手腕上的緞帶已經開始纏緊她的手,似澄解開它、由上至下一甩,變成了一把打刀。

  研究員們都沒在意似澄的動作,他們已經事先調查過似澄的武器。

   女研究員告訴她:「那就是這次抓回來的宿者,費了好大力氣呢,負責的罰者滿身是傷的,好像昨天才出院吧。」

  另一個男研究員態度輕挑許多,笑了笑,「它完全聽不懂人話了。原本還是用一條觸手戰鬥的,沒想到不停增生變成現在這個醜樣子。」

  他順手放了個影片給似澄觀賞,是那東西還有完整人形時在街上和另一名宿者戰鬥的影片。

 

  他們幾個都沒說,但似澄知道這是什麼造成的。

  那副身體已經承受不住過多的邪神碎片,變成了名符其實的怪物。

  她畢竟在成為罰者前也是上過課的,宿者噬取過多宿者──又或者說過多的邪神碎片,就會慢慢變成這副德性。她認為這應該屬於每個罰者的基本知識,顯然他們也是這麼認定。

 

  裡面戰鬥中的罰者似乎很疲憊,但殺意不減。他似乎是近程也能攻擊的槍手,然而攻擊之餘還要閃躲那幾乎像是本能驅使一樣毫無章法的攻擊也是十分吃力,他的動作已經逐漸緩慢下來。

  而這些動作也都被在玻璃這頭的研究員們一一記錄下來。

  

  「最近這種宿者越來越多了啊──像發情期一樣。」

  「別講那麼難聽行嗎?」

  研究員們一邊操作儀器和電腦一邊聊著,要是不聽內容,他們的態度就像在討論等會兒要吃什麼一樣輕鬆自然。

  領著似澄進來的那位女研究員聳聳肩,揚起嘴角,「由於接手的罰者都進醫院去了,今天我們從那個網站的登錄者臨時抽了幾個人來⋯⋯裡面那位已經持續一個小時,妳行吧?」

  原來是抽選的,她還以為又是那個自稱長官的男人的傑作。

  「我需要做什麼?」似澄將包包放在一旁的桌上。

  幸好她今天沒有穿套裝,雖然穿著長裙但也還算寬鬆好活動。

  「妳只要進去,攻擊、閃躲,然後等著我們指示。它肉太厚,我們需要的數據不好收集。他的碎片應該在上半身……先別打死了啊。」

  似澄不太有自信,不自覺地握緊了刀柄,點了點頭。

 

  研究員按下麥克風的按鈕,對玻璃那邊的人說:「 Alva ,換人了。」

  牆上高高掛著的電子鐘正好顯示九點。

  「我在它身上費了那麼多子彈,哪有不親手幹翻這傢伙的道理?」裡面那名被稱為 Alva 的罰者動作沒停,嘴角高揚、一臉愉悅的模樣,殺意蒸騰。

  「⋯⋯讓她支援你,行?」

   不等 Alva 回應,這邊已經開門讓似澄進去了。

 

 

  門一開,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似澄突覺一陣暈眩,但很快就站穩身體──進來正好撞上宿者朝這邊飛奔的時機。

  穩住身子的瞬間宿者的觸手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來不及躲,只能高舉打刀格擋,因為體型差異而居於下風,若不是背後緊閉的鐵門支撐,她肯定已經被壓制在地上。

  不過下一秒,連續六聲槍響讓似澄嚇了一跳,視線轉移,宿者的側邊有大量血紅噴濺。

  「大姐姐,小心別被推倒囉!」 Alva 朝著似澄露出足以令人往別處想的誘人笑容。

  宿者大概也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被攻擊了就往攻擊的人追去,似澄也因此取得了喘息的機會。

  不過她沒有辦法休息,只是重新站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氣,「面對這怪物,那是最要避免的呢。」握緊打刀往宿者追去。

 

  速度雖然沒有宿者快,但因為宿者體積龐大,她在追了幾步後立即揮刀砍向它的腰腹,把它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也許因為似澄距離較近,它所有觸手都朝似澄襲去。似澄往後一跳,觸手揮空往右邊去的瞬間,她往前迅速地在腰腹、臀部連續落刀,觸手要再往左揮時似澄立刻旋身往後一步,再順勢落刀又是一條觸手。

  另一邊得了空間喘息的 Alva 已經拉開了距離,從五、六公尺外發動連續槍擊,大多瞄準了它的上半身。

  似澄注意到了,顯然 Alva 不是沒接收到「別打死了」的命令就是直接無視。

  從宿者的心臟附近又長出了新的觸手,似澄瞇起眼,眼神往一整片的白牆看去。不過一瞬間,就聽廣播傳來女研究員的聲音:『碎片應該在它左邊第二根肋骨。』

  似澄一邊閃躲,看了毫不手軟、立刻開轟的 Alva 一眼,「直接殺了嗎?」

  『需要的資料都有了,沒用處了。』女研究員的聲音非常輕快。

  似澄往後退了幾步,看了眼前這不成人形的宿者一眼──

 

  不過就這麼一眼,一聲被槍聲蓋過的女聲說:「嘖,婦人之仁。」不偏不倚進了她的耳朵。

  似澄突然想知道,這聲婦人之仁若是過去的自己聽了會是什麼反應。

  低頭輕輕哼笑兩聲,再抬起頭,她揚著笑容,重新瞄準宿者的左邊胸腔攻擊。

  Alva 注意到了——她的眼底沒有笑意。

 

  宿者已經不是原本人類的模樣,說是左邊第二根肋骨也只是大概,似澄巧妙地一邊牽制宿者、一邊避過砍過的傷口,每次都在新的地方落刀。

  在纏鬥了幾分鐘過後,似澄一刀深深劃過一處,握刀的手立刻感受到不一樣的「觸感」。

  「在這裡!」在刀離開肉塊前,她大喊著。

  Alva 聽到了,記住似澄說的位置,也立刻配合著似澄的牽制,集中火力攻擊同一處。

 

   「很快就可以解脫了。」

   似澄笑得溫柔。

 

  兩道刀光,似澄從被槍擊成肉糜狀的宿者肋骨處直接將一塊東西切了下來。

  宿者瞬間停止了動作,眼睜睜看著 Alva 朝碎片送子彈、似澄刀尖落下,毀了那個融合了數十名宿者碎片的邪神碎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哭嚎幾乎要穿破眾人耳膜,造成似澄短暫的耳鳴。

  她深吸一口氣,甩落刀上的腥紅,鮮血濺到那看似一面牆的玻璃上。

 

  看著躺在地板上動也不動的宿者,回想剛才那一刻都不得鬆懈的戰鬥、研究員刻意隱瞞碎片位置的目的、進入耳朵的話語,再回想那名自稱長官的男人說的話——

  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她望向自己甩在牆上那些血液,視線卻像是直視玻璃對面的研究員。

  但對面的他們卻看不出她是什麼情緒。

 


 

☒ 理智50以下,大型肉塊惡臭無比,看不出人樣。

☑ 理智50以上,實驗取得數據後,協助毀滅此物。

☒ 外貌10以下,肉塊噴出惡臭體液,被沾滿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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