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審神者/女審神者注意
 

    

  加州清光強烈懷疑眼前這個審神者是不是被調包了。

 

  審神者回現世的時候很少帶短刀以外的付喪神出門,大部分她要回去的消息一傳開,短刀們就會展示自己的乖巧、聽話、懂事,希望主上能帶自己出去。

  脇差那幾刃還能爭一下,打刀再上去就沒人有話說了,那是不可能的。

  但這次審神者卻在清光玩笑般地說:「主上偶爾也帶我出去嘛。」之後一口答應,讓當場所有刃都愣住了,包含加州清光自己。

  他只是因為這個本丸越來越多付喪神、自己待在本丸不近侍不出戰不遠征的時間越來越長,自覺有些失寵跡象,才那般開口罷了。

  她怎麼就答應了呢?

  清光想過是不是因為他和她要去的地方有淵源,但她卻只是要去向教授報告進度,不是考察。

  不是他想太多或不開心被選上,而是他認識這位審神者這麼久,她的個性還是掌握得頗清楚。

  本丸裡這些付喪神雖說有實體,但在現世的平凡人眼裡很容易忽略,只會停留在有靈力或是本就意識到他們的人眼裡。不過若是刻意引起注意,那就另當別論。

  而他們是帶刀的,若太顯眼,不方便。

  「不過教授住院了,今天是副教授代理。」

  審神者的聲音打斷他亂繞的思緒。

  他還心不在焉的思考著審神者到底為什麼同意,就被帶著踏上現世的柏油街道。兩人一身現代裝扮,和在本丸時迥然不同。

 

  清光自然也被要求換成了現代衣服,但其實風格沒什麼改變。卸下護具、換上輕便一點的外套和皮鞋,再依審神者要求戴上帽子掩去那雙紅色眼睛,如此罷了。

  靜靜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在本丸只穿木屐的她踩著三寸高跟踝靴,原本想去扶,卻見她走得穩穩當當,即使側過身轉頭看向身後的他,都還能筆直往前方前進。

  當然,她回頭看他並不是沒有目的,只聽她說道:「走快些。」清光才赫然發現自己落後她已有五步之遙。

  審神者帶著他搭上通往副教授辦公室的電梯,走過長長走廊,站在一扇門前敲了敲。待得到許可後,她拿著掛在脖子上的學生證在門口感應器上觸了一下,門便自動開了。

  他看到審神者在門開的那一瞬間,換了一副表情。

  那表情他見過無數次的,就在要面對時間溯行軍時,那是上戰場的眼神。

  回想曾經跟著出來的短刀們所分享的「心得」,她似乎沒有如此戒備過。

  短刀的付喪神雖然一副小孩模樣,但存在年份擺在那兒,又身為護身刀,對主人的情緒還是很敏感的,他認為他們的說詞信得過。

  那麼,跟這位副教授見面也許是第一次。

  不過那表情就只一瞬間,一眨眼,她就換上了笑臉面具,盈盈一笑,「老師好——」邁步走了進去。

  一陣噓寒問暖之後,審神者三兩句就讓副教授同意門不關起上。

  畢竟師生共處一室引發爭議層出不窮,現在師生單獨見面開著門避嫌是基本了。

  至於清光,他完全沒進入副教授的視線裡,即使他就站在審神者旁邊。

  審神者一個眼神示意他在外面等,他才退了出去。

 

  清光像是心不在焉的看著門前的花圃,身後討論的聲音斷斷續續,他不太在意內容。

  不是他聽不懂,而是他知道她幫教授寫的論文都是歷史相關的;而他的歷史,僅是她而已。

 

  這是頂樓,花圃隔開兩邊走廊,天花板是白玻璃,不影響花圃光照,也不會感受到太陽熱度。他改為坐在花圃邊緣,看進門內,正對著審神者的背影,和坐在椅子上的副教授三人一線。

  「那等教授回來我會再和他詳細討論的,謝謝老師您提點。」

  雖然有點距離,但她清澈的聲音仍是傳進他的耳裡,聽起來似乎要結束了。

  清光隱約記得路上她跟他說過副教授不是她的指導教授,所以只是走個過場,不是什麼重要的會議。但他現看著她的背影,卻感覺不到有一絲放鬆。

  於是他站起身,想著是否應該學習演練後的短刀們。有時遇到的演練對手審神者太會聊,短刀們已經練成了纏著審神者要回本丸的戲碼。

  清光也只是一邊思考是否要做,一邊往前跨了一步,卻看見一隻黝黑的手攀上審神者的手腕。

  瞳孔一縮,他立刻採取行動——

 

  「清光。」

  當他聞聲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在審神者身後。

  胸前貼著的暖源是審神者的後背,左手摟著她的肩,右手持著那把與他同名的刀劍。

  刀已出鞘,斜橫在審神者的身前,她已被他帶著往後一步,那褻瀆的手停在半空中,縮在它一臉驚嚇的主人身前,滴落幾滴鮮紅。

  看來,審神者在他釀成大錯前出聲制止了他。

  只在對凡人而言的一瞬間內。

  如此接近,他自然能清楚感覺到審神者在顫抖,但她的聲音無比平淡鎮定。

  不是第一次見她這種狀態了。

  他想,也許在眼前這個猥瑣男人眼裡,她也是一副淡漠的模樣。

  只有他和她自己知道,她心裡真正是什麼模樣。

  由於左手就抓著審神者的左肩,所以當他很清楚地感受到她嘆了口氣時,心慌了一瞬。

  這時他才想到,也許她的顫抖是憤怒而不是害怕、不是針對那個齷齪的男人而是針對他加州清光⋯⋯

 

  不過,她不會的。

  他是她最親近的近侍。

 

  接著又聽她淡然地說道:「狐之助,請幫我關上門,然後聯繫催眠師過來吧。」

  她的聲音淡然,停下了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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